冬日早上的太阳并不温暖,一天的开始对于正常人来说也许意味着希望,也许意味着又要上班的烦躁。但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意味着痛苦一天的开始。
金钟铉坐在床边,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遗憾的掰了掰窗户的把手,然后继续看窗外风景。
“哥,我给你带了三明治,鸡蛋培根的,以前你最喜欢了。”
李泰民欢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到窗边的男人之后,脚步顿了一下,而后重新扬起笑容。
味同嚼蜡一般的吃着早饭,感知迟钝的金钟铉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他想不起来。几次张口欲言之后,他也就忘了要问什么,算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陪金钟铉吃完早饭之后,李泰民就出医院上了保姆车,他还有行程要赶。
中午的时候是温流来陪他,金钟铉一句话都不说,温流像独角戏一样的说以前练习生时候的趣事。说起那时候第一次拍MV的时候,宋倩前辈还在片场教他们中文。后来又说到了,公司新人里面也有很多中国人。然后温流就感叹道,中文真的好难学。
金钟铉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问温流,“她呢?”
温流愣了一下,“谁?”
“南宫瑜,她去哪里了?”,金钟铉因为病情的原因,脑袋其实很糊涂,早就忘了两个人之间的赌约,只问温流,“她怎么不来看我?”
想起那个孩子,温流有点忍不住酸涩上涌,不敢看金钟铉的眼睛,所以低着头说,“她啊,她这几天有行程,过两天她就来了。这几天让我们先陪着你吧。”
“哦。”
晚上珉豪来的时候,金钟铉看了看他背后,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些失望。
“她呢?”
珉豪的表情自然很多,笑着说小鱼去日本了,品牌活动是不能缺席的。金钟铉面无表情,当天深夜,他就反锁了洗手间,拿起马桶的盖子往地上摔,碎瓷片散落一地。
晚上陪床的是李泰民,并不是护工,所以他不小心睡着了。被马桶盖摔到地上的巨响惊醒之后,李泰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到了卫生间里缓缓流出来的淡红色液体之后,手哆哆嗦嗦的按了护士铃。
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里,李泰民生理性的呕吐,然后边呕边拍门哭着叫金钟铉的名字。
护士赶来后,直接用钥匙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和医院的护工一起把金钟铉抬到病床上进行急救措施,一切都是熟门熟路。熟到瘫坐在地上的李泰民觉得,这如果是一场梦该多好啊。
伤口甚至并不严重,金钟铉根本没什么力气,也没割到大动脉,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
给金钟铉做好伤口处理之后,李泰民被护士从地上扶起来,他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正常的话,应该正在上大学,或者大学毕业没几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可在这个圈子里,他已经是入行快十年的大前辈了。
娱乐圈的孩子都早熟,可再怎么早熟,也没见过这样的画面。他不是南宫瑜,因为有一个邢辩律师的父亲,从小看惯了很多比这还要残忍的画面。她面对这样的场景,只是忍受不了生命的沉重。而李泰民,是真的害怕,害怕极了。
护工几乎是把坐在地上的李泰民抱起来的,非常费力,因为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接到电话跑到医院的温流,看着瘫在椅子上蜷缩着身子的李泰民,又看到病床上更像是行尸走肉的金钟铉,而地上还残留着没有擦干净的淡红色液体。
“为什么?”,温流大喊了一声,整个精神已经达到了崩溃边缘,“金钟铉!你是不是要把所有人都逼死?泰民做错了什么?小鱼做错了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
“她呢?她为什么还不来?”,金钟铉声音平静,只看了看他的身后,对温流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谁?”
问完之后,温流反应过来了,又哭又笑,“小鱼啊,被你所谓的赌约,折腾到每天都在濒死的绝望里挣扎。”,想起这两天那孩子经历的惨状,温流的泪一串串的顺着脸颊流下,“她已经快疯了。”
金钟铉眼神没有焦点的发呆了一会,说,“我要见她。”
“求你了,快下来!”,台下的工作人员哭喊着,几乎已经是跪下来求台上的那个身影。
而跪在台上的女孩正处于强烈的恐惧当中,心脏好似要从胸腔中跳出来,那种身体失控的感觉让她的喉咙出现了一种窒息感。旁边的医护人员迅速上台进行急救措施,注射抗戒断治疗的相关药物。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