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个话,付宁都能想象出大哥费了多大的劲,花了多少的钱,才把罗枫的孩子留住。
“不着急,咱们慢慢养,大小的倒是其次,健康就行。”付宁拉着他的手安慰着。
“现在都睡觉了,等天亮了,你去看看他,可是会淘气了。”
付宁离开北平这么多年了,嘴里不停的问着,这个怎么样了?那个怎么样了?
连安也不嫌麻烦,挨着个儿的给他说。
桂平他们家是最安稳的,两个警察、一个大学生,只要不冒头儿,就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他们家也还凑合,虽然小旅馆的生意没有以前好,但是守着前门外,也还能支撑。
再加上徐远平的家传手艺,他们俩在琉璃厂开一张,也能吃几天。
“凑合着吧,这倒霉日子总有过去的时候。”
不过说到家里人,连安的肩膀有点儿塌了,“会婶儿没了,要不是小栓儿,就是罗枫的孩子回来,会叔都要撑不住了。”
37年书杰一家跟着政府往重庆迁,会叔和会婶儿就留在了北平,可是重庆也不太平,没多久就断了联系。
会婶儿天天念叨孩子,精神就不太好了,加上粮食不富裕,她把陈粮都省着给连安和会叔吃,自己偷偷吃共和面。
结果上吐下泻,也不敢明着去医院,日本人防疫做得严,有传染病症状的全都直接拉走,那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只能悄悄请了大夫来家里,中药、西药都没少吃,就是没效果,最后人还是没了。
付宁也跟着沉默了,会婶儿的热汤面他也没少吃,没想到再也吃不着了。
两个人就这么聊着,一直到了天亮,听着街上有人走动了,连安踌躇了一下,“付宁,还有个事儿得告诉你,锦生……”
他话还没说完,前院的门被急急的敲响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大爷!大爷!”
连安蹭就站起来了,“玉宁?”
他们两个迎出去,就看见穿着巡警制服的李玉宁急匆匆的跑进来,“大爷,我爸爸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