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宫,太后正与几位后宫妃子喝茶闲聊,“听说皇后又病了?”
“皇后娘娘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前阵子就传了病症出来,说是旧疾复发。”一位身着妃红色宫装的淑妃说道。
太后皱眉,“年初家宴哀家瞧着皇后气色还不错,好端端怎的又旧疾复发了?”
底下静了一瞬,有宫妃接口,“皇后娘娘本就身子骨弱,连太医都说皇后娘娘气血不足,不宜有孕,当年皇后娘娘为了生下惜云公主,更是伤了元气,皇后娘娘还服那种药……”
“娴嫔。”
淑妃横她一眼。
娴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掩了唇。
太后蹙着眉头,问几位妃嫔:“皇后病了这么些天,惜云可去瞧过了?”
底下几位嫔妃鼻观口,口观心,无一人回答。
惜云公主虽是中宫嫡出,却不像宫中其它公主那般自幼养尊处优。
当年陛下还是东宫太子那会儿,恰逢东南三王叛乱,联手逼宫,先帝被困青龙台。
陛下为救先帝,只好命人将身怀六甲的皇后送出宫避难。
皇后在行宫顺利生下惜云公主,这时宫中传来平定叛乱的消息,陛下派人护送皇后回宫,不料皇后在回京途中遇刺,与乳娘走散。
禁军及时赶到救下皇后,那婢女却没了踪影。
自此之后,皇后一蹶不振,整日卧病在床。
当年帝后情深,自成一段佳话,后来皇后形容憔悴,再不复往日仪态万千,很快便失了圣心。
头一年宣德帝还对皇后心存愧疚,怜她逃亡途中伤了身子,往后再不能生育。
直到淑妃进宫,这位帝王一门心思便扑在淑妃身上了。
三皇子景瑞不忍母亲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这些年一直未曾放弃寻找公主的下落。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公主十岁那年终于被找回来了。
皇后的病情这才日渐好转。
说起这位惜云公主,可是整个皇室的宠儿。
五年前景瑞从民间找回了公主,确认了公主的身份后,便把她带到宣德帝和皇后面前。
听说公主在民间吃过的苦头,帝后心疼不已,对公主越发愧疚。
宣德帝更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并在公主十岁生辰那年赐下府邸,允她自行挑选驸马的权利,那可是历朝历代的公主从未有过的待遇。
较之宣德帝,皇后的态度却有冷淡了。
她怀疑惜云公主并非她的女儿,哪怕惜云公主手腕上有一枚莲花状胎记,她也认为只是巧合。
宣德帝大怒,当众给了皇后一个耳光。
事后有人提出滴血认亲,两滴血融在一起,证明惜云公主就是皇室血脉。
宣德帝当即怒斥皇后言行无状,举止疯颠,此后再未踏入椒房殿一步。
经此一事后,惜云公主也开始疏远皇后这个母亲。
母公俩不睦的症结就在此处了。
太后重重叹了口气:“皇后当年便伤透了惜云这丫头的心,也难怪她与皇后不亲。”
说着便吩咐嬷嬷:“将年前东南藩地进贡的何首乌拿出来,让太医署熬了给皇后送去。”
“是。”
太后又对底下众妃嫔说道:“皇后旧时伤了身子,这些年又忙着操劳后宫事宜,身体大不如前,下个月三皇子和四皇子选妃,你们也该帮着皇后分忧。”
众妃嫔起身行礼,“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颔首,摆摆手,“哀家乏了,都退下吧。”
“是。”
出了宁寿宫,淑妃坐上鸾轿回宫,娴嫔从后面追了上来,“淑妃娘娘。”
淑妃抬手示意内侍停轿。
娴嫔屈膝行了一礼,环顾四周无人,低声说道:“方才是臣妾多嘴……”
“行了,”淑妃知道娴嫔是个嘴快的,脑子也不灵光,也就懒得与她计较了,“皇后自个儿不爱惜身子,便是出了什么事,也赖不到你身上。”说罢玉手轻抬,内侍稳稳起轿。
娴嫔也命内侍起轿,落后淑妃的轿辇一步,“三皇子虽争气,到底不是自己肚子里掉下的肉,皇后娘娘费尽心思怀上龙胎,可惜陛下已经三个月未踏入椒房殿了。”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弛,”淑妃坐在轿辇上闭目养神,闻言掀起眼皮,“皇后的今日,何尝不是你我的明日?”
娴嫔一噎,讪笑道:“娘娘和我们岂能一样?陛下接连三个月都宿在娘娘宫中,对娘娘可谓情深意重,就说前些天皇后病重的消息传到陛下耳中,陛下也没去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