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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笼羽断喙(下)

第11章 笼羽断喙(下)

平兰拍开她的手。

“说正经的,你怎么进来的?”

沈清歌翘着脚,轻轻晃悠着。

“你猜?”

她的目光落在房梁的蛛网上,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总不会是来当娘娘的。”

“苏嬷嬷说你是罪籍。”平兰的针线筐轻微晃动,泄露了她的不安。

沈清歌的声音平淡无波:“我偷吃了给贵人的八宝鸭。”

她忽然从褥子底下摸出一块尖锐的碎石,在斑驳的墙壁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浅痕。

平兰吹熄了蜡烛。

黑暗中,只剩下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

“少胡扯,”平兰的声音闷闷的,“那你脚踝的疤…”

沈清歌指尖一弹,碎石悄无声息地落入暗处。

“猫抓的。”

她轻巧地转开了话头。

“你小妹…该出嫁了吧?”

“上月来信说许了个货郎。”平兰的声音像是从枕头深处传来,“娘说,等我二十五岁放出宫,正好能回家给未来的小侄儿缝百家衣。”

远处传来梆子声。平兰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凭你的手巧,该去尚工局才对…”

“刷恭桶不好吗?多自在。”沈清歌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有些突兀,“哪天要是贵妃娘娘如厕硌着了尊臀,咱们也算在这宫墙内留下点痕迹。”

“就知道打混,”平兰的声音带着困意,“说真的,去御膳房也不错,至少吃食上能宽裕些。听说那边的管事公公人还算和善。”

平兰打了个哈欠,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沈清歌静静地躺着,视线穿透黑暗,仿佛能看见屋顶漏雨留下的霉斑。

耳畔是平兰安稳的呼吸声。

窗缝里,夜合花的甜香丝丝缕缕地飘进来,却被角落隐约的腐烂气息搅得有些腻人,熏得人头脑发晕。

她无声地摸出贴身藏着的玉玦。

冰凉的棱角,在她温热的指腹下缓缓划过。

沈清歌将玉玦紧紧抵在锁骨下方。

那股凉意,仿佛能穿透单薄的中衣,刺入肌肤深处。

“还没睡?”平兰忽然翻了个身,腕上的银镯擦过粗糙的炕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如同碎冰,惊得檐下栖息的夜枭扑棱了一下翅膀。

她这一动,棉枕也蹭了过来,裹挟着微凉的夜风,将那枚玉玦更深地压进了沈清歌的皮肉里,力道重了三分。

“想我的仇人。”

沈清歌的声音很轻,像叹息。

青灰色的墙面,似乎有碎屑落下。

玉玦的边缘,在她锁骨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弯月般的印痕。

她听见自己喉间溢出一丝极轻的笑,带着凉意。

“作孽!”平兰低斥一声,翻身时带起一阵稻草的窸窣声,腕上的银镯不小心缠住了几缕散乱的鬓发,“前儿个投井的小翠,眼睛都没阖上呢!你倒好,还赶着去凑数不成?”

黑暗里,银镯又发出一声叮当轻响,像极了深夜小巷里传来的更漏声,敲在人心上。

沈清歌的拇指,无意识地蹭过脚踝上那道微微凸起的疤痕。

粗糙的触感,瞬间裹挟着尘封的记忆翻涌而上——

麻袋裹住口鼻时那股浓重的土腥气。

冰冷的鱼骨刀撕裂皮靴时发出的裂帛声。

还有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骤然炸开的,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你说…”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玉玦的锋利边缘在指腹反复摩挲,压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线,“蜘蛛结网,究竟是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单纯为了消遣猎物挣扎的模样?”

平兰的呼吸猛地一滞。

远处,悠长的梆子声穿透潮冷的夜雾,飘荡进这狭小的屋子。

沈清歌的目光,依旧落在想象中那房梁的蛛网上,看着那上面无力挣扎的细小蠓虫。

她的舌根底下,悄然泛起了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

檐角的铁马又被晨风吹响,发出叮当一声脆响,撞碎了天边刚刚泛起的微光。

沈清歌甩了甩僵硬的手指。

身上的皂纱宫裙早已被冰冷的井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用力搓洗着手中的铜盆,盆壁边缘积着厚厚的污垢。

指腹擦过粗麻布料,掌心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细细密密的疼痛,丝丝缕缕地往心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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