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沈清歌默默用帕子裹住被药碗烫得有些发红的指尖,没有作声。
她看见那被称为“张老头”的院判,将方才拨弄下来的艾草根碎末,撒进了旁边的蚂蚁窝里。
那些原本忙碌的黑色小点,立刻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怖之物,惊慌地四散奔逃。
但很快,又在三步开外的地方,重新聚集,蜿蜒成一条细线,固执地往前挪动。
“大人说笑了。”沈清歌屈了屈膝,打算退开。
鞋尖却不小心踢到了一个硬物。
一只半旧的竹制小药箱,不知何时被放在了廊柱旁。
箱盖半开着,露出里面几片晒干的忍冬藤叶子。
张院判忽然伸出脚,用皂靴的边缘轻轻挡住了那只滚动的小药箱。
他的目光落在沈清歌略显狼狈的衣裙上。
“今日当值的嬷嬷,又给你们寻事了?”
沈清歌微微一怔。
清晨时,苏嬷嬷确实临时指派她们几个去疏通堵塞的炉灶,烟灰呛得她们几个连咳了小半个时辰。
不等她回答,老者已经从宽大的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扁瓷瓶,抛了过来。
“姜汁。”
沈清歌下意识接住。
“回去后,用温水调开,抹在喉咙上。”老者重新转过身,慢条斯理地揪着那株紫苏的烂叶子,“比干捂着嘴咳嗽要管用得多。”
就在她接住瓷瓶的那一刻,袖袋里,一块不小心蹭脏的帕子滑落出来。
帕子上,沾着前几日不慎在钟粹宫后巷踩到的、带着暗红色的泥渍。
张院判那只穿着皂靴的脚,像是无意般,轻轻踩住了帕子的一角。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带着某种深意。
“钟粹宫后巷那地方,土腥气重,往后少去沾染。”
远处,隐约传来催促宫人回宫的铜铃声。
沈清歌迅速将瓷瓶塞进腰带,指尖触碰到前日捡到的一枚蝉蜕。
她心中忽然一动,福至心灵般开口问道:“敢问大人,若有人不慎误食了……混有朱砂的香灰,该当如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