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帘幔,猎猎作响。
萧柏熙的声音,也仿佛被这风声裹挟,更显肃杀。
“朕总觉得,”
他转过身,目光幽深,如同无底的寒潭。
再次看向萧柏祺。
“这背后,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慢慢推动。”
“此事,”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不简单!”
御书房内,烛影摇曳。
萧柏熙随手拨弄着案头的青玉貔貅镇纸。鎏金烛台在他深刻的眉骨间投下跳跃的暗影。
窗外雨声渐歇......
公事议毕,御书房内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
萧柏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放松。
此刻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更像是一位与弟弟闲话家常的兄长。
“上月的田猎,听闻你猎了只雪狐?”
他将茶盏往萧柏祺面前推了推。
那釉色天青的汝窑杯底,映着摇曳的烛火,仿佛沉了一轮小小的月亮。
萧柏祺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皇兄若是喜欢,臣弟明日便叫人送进宫来。”
他不动声色地回应。
“朕要那些毛茸茸的东西作甚?”
萧柏熙轻笑一声,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残留的茶渍。
“倒是你,都二十出头了,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再过些时日,便要出宫建府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兄长的关切。
烛芯突然爆出一个灯花,在萧柏祺月白色的锦袍上,溅开细碎的光点。
他垂下眼眸,盯着茶汤中浮沉的银针。
“臣弟近日读《盐铁论》,倒是觉得,比美人有趣得多。”
“哦?”
萧柏熙从珐琅攒盒里拣了一块松子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的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可有看中哪家闺秀?”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看着弟弟的手指蜷起,又缓缓松开。
萧柏祺将茶盏轻轻搁在案几上。瓷底与紫檀木相触,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窗外,雨后的凉意顺着雕花窗格丝丝缕缕地渗进来。
他望着茶汤里漂浮的银针嫩芽,话锋一转。
“前些日子太医院进呈的安神香,皇兄可还受用?”
萧柏熙转动着拇指上温润的和田玉扳指,鎏金烛台的光晕在扳指表面缓缓流转。
“尚可,只是熏得朕案头那盆素心兰都蔫了。”
“臣弟听闻……”
萧柏祺指尖沿着汝窑杯口缓缓摩挲。
“淑妃娘娘宫里,近日请了位南疆的药师。”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皇帝拨弄玉扳指的动作,突然停滞。
“说是调配的养颜汤,能让人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