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计。
事无巨细,盘根问底。
问得每个人都手心冒汗,两股战战。
轮到沈清歌时,她正扶着冰冷的门框。
她的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声音也有些沙哑。
仿佛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曹公公原本烦躁不堪的脸色,在看到沈清歌时,稍微缓和了些许。
这毕竟是皇上曾经随口提过一句的人。
他放缓了语气,尽量显得温和:“清歌啊,你身子可好些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些人,说倒就都倒了?”
沈清歌微微垂首,声音不高,却吐字清晰。
“回公公的话,奴婢身子已无大碍,只是还有些乏力。”
“这病来得确实蹊跷,奴婢也说不好究竟是何缘由。”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言辞。
然后,她缓缓抬起眼,看向曹公公,眼神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犹豫和为难。
“只是……”
“只是什么?”曹公公立刻追问,身子也因为急切而微微前倾。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咱家现在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这要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惊动了上头,你我都担待不起!”
沈清歌像是被他急切的语气催促着,这才继续开口。
她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叹息,与一丝丝仿佛不忍提及的同情。
“公公明鉴。”
“奴婢不敢妄言……只是,锦芝她……”
提到锦芝的名字,曹公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动了一下。
沈清歌继续说道,语气愈发显得小心翼翼:“您也是知道的,锦芝前些日子受了罚,被派去后院做那些最苦最累的活计。”
“奴婢瞧着,她心情一直不大好,很是低落消沉。”
“有好几次,奴婢都无意间听见她自个儿在那儿低声抱怨,说这日子没个指望了,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令人信服的“同情”。
“言语之间,似乎……似乎对御膳房,乃至这宫里,都有些……怨气。”
“她也是个可怜人,年纪轻轻的,唉……”
曹公公的一双眼睛倏地眯了起来。
他原本只是烦躁的目光里,此刻多了一抹冰冷的审视。
“怨气?”
“她敢!”
沈清歌连忙垂下眼睑,声音更轻,仿佛受了惊吓一般。
“奴婢也是替她着急,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还有……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怕是奴婢自己多心了,误会了什么。”
她蹙着细眉,神情看起来有些困惑,又有些深切的担忧。
“讲!”
“有什么不当讲的!”曹公公不耐烦地一挥手。
“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
“是……”沈清歌轻声应道,声音放得更轻,仿佛怕惊扰了空气中某些看不见的东西。
“奴婢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日最先病倒的,还有病得比较重的几位,好像……好像都是做粗活的,平日里在后院劳作的时候比较多。”
“还有几位,是负责洒扫锦芝平日里待着的那一小片地方的。”
“说来也巧,还都是一个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