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间房时顿了脚步,觉得夜色太深,打扰不好,又心底犹豫,故而驻足。
绸艳居二楼才是主要做生意的地方,如他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上二楼的。
房间烛火未熄,没有声音。
在他抬脚准备离开时,屋主人说:“进来吧,萧夺。”
声音隔着薄薄的窗透出。
绸艳居谁都知道,萧夺面容丑陋,需以黑布蒙面,有过丫鬟被他吓疯最后失足落水而亡。
他眼睛僵硬,看人时一转不转,眼皮也一眨不眨,似乎说是家里起了很大的火,他被烧得面目全非,连眼皮周围也有异常。
他黑而杂乱的头发垂下盖住眼帘,像只温顺听话的大狗,推门进去。
这间房间就是戚棠被摁在床上的那间,叫他萧夺的女子,也自然只能是那位黛娘。
她懒懒倚在床榻上,床帘半落,她伸指绕自己垂在肩侧的发,身段妩媚妖娆,看着进来的人似笑非笑:“托我们阿萧的福,今夜黛娘客人走得早。”
语调仍是婉转,尾音带勾。
萧夺咚的一声跪下了,磕头道:“是阿萧之过,请主人责罚。”
他磕的实诚,只是木头做的脑袋无论怎么磕也磕不出血来。
黛娘幽幽记起她从陵墓中走出来时,看见的腐烂的石像。
她仍是那副情态:“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阿萧,你不该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