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一切都是这个愣头青一路爬上来的献祭品,那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成功让人尊他“衣局”,成功把过去的种种都掩盖。
连蒲秋月这样心性的人,也不过是装着一只义眼,念经诵文,盯着院落里的玻璃片找乐趣。
拍戏那么久,落景星一直都知道,一部戏,先得能播出来,才能再谈其他。
但是要想卡住一部戏,理由太多了。
从前落景星都是被护着的那一个,有常安仁在,她只需要安心拍戏。
现在她息影了,有足够的时间,去护她*想护的人。
*
阳光下,绛云溪手持三根长香,随着身边人的动作向四方拜去。
鼻子里是散不去的香火气,绛云溪躬身拜下去,闭上了眼睛。
她在心里默数数字。
“一,二,三”
周围人起身,她也睁眼起身。
小时候过年,长辈们要求她跪下来祈福的时候,绛云溪都会在心里数数。
数三秒,就可以起来了,还能让自己心里不瞎想别的。
绛云溪总觉得在拜神的时候,脑子里想什么神都会知道。
所以还是数数最保险。
前方的摄像机拿红布盖着,红颜色在阳光下非常显眼,绛云溪眯了眯眼。
她拿着长香往前走,跟在制片和导演后面,把香插在了香炉上。
一长条白烟沿着风向飘向远处。
绛云溪看白烟消失的方向,树荫下站着落景星。
落景星戴了口罩,遮阳帽只能挡住一部分阳光,漏下来的太阳光在脸上形成一道阴影。
隔着老远,落景星也在往这边看。
莫名的,绛云溪觉得那面口罩之下隐藏着一张笑颜。
拜完四方,就要开始切烤乳猪了。
几个制片和主演共持一把长刀,站在小乳猪身后拍了张合照。
拍完照,才由专业的厨师过来切。
厨师也不算是厨师,更像是司仪,嘴里喊着“从头赚到尾”,拿着长刀从小乳猪的头一直斩到它的细长尾巴。
乳猪拿一大张防油纸包好,厨师挨个给人发了下去。
绛云溪平时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但还是低头小咬了一口。
开机仪式上的烤乳猪是一定要吃的,先前那几个男制片拿着包好的乳猪,屁颠屁颠朝落景星走过去。
到了跟前,落景星冲他们摆手,看样子是拒绝。
大肥猪送小乳猪。绛云溪在心里吐槽,捏紧了手里的防油纸。
她是主演,不断的有其他演员过来合照,一时走不开。
耳边有嘈杂的嬉闹声,绛云溪定了定,又应付完一批合照,她往落景星在的方向找去。
刚才还站在树下交谈的几个人已经没了影。
硬水泥地面被阳光照得发烫,绿树上的叶片也被照得油亮。
绛云溪手挡在额前,越过阳光的虚影,往周围看去。
“找我?”声音蓦地进了耳朵。
熟悉的白茶茉莉香。
绛云溪心下一松,感觉光线也不再那么刺眼。
刚欲开口,她才注意到落景星身边还跟着那几个大肥猪:“原来是来找我们绛小花啊。”
说话的人穿着西服,大热天里,汗止不住地流。
地上还铺着红地毯,他走到地毯的边缘,朝旁边啐了一口。
“呵啐。”吐完痰,他挤着个笑脸看向绛云溪,“加我微信,有事招呼你老哥。”
绛云溪警惕地看向他,不知道怎么拒绝。
她拍戏的经验并不多,此前也没有加过制片的微信。
而且她深知这位制片主动加她,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不是落景星来探班,这位制片恐怕理都不会理自己。
“给我吃一口。”正考虑怎么回应,落景星横在了两人之间。
手里的烤乳猪突然变得炽热起来。
绛云溪手举过肩,向落景星送去。
她本以为落景星会先接过来再咬,但很明显落景星很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就着她的手,低头咬了一口。
为了拍照好看,烤乳猪上面刷了一层亮油。
深棕色的外皮被落景星一口咬断,唇角被亮油浸润。
绛云溪看着落景星的脖颈,看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心里感叹牙口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