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油灯在蛛网密布的拱顶投下摇晃的光斑。坍塌的石梁间垂落蛛网状的汞合金细丝,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银光,每根丝线都在细微震颤,如同某种巨兽暴露在外的神经脉络。
脚下的石板传来空洞的回响,伊莱亚斯用剑尖撬开一块松动的地砖。泛黄的羊皮纸碎片簌簌掉落,油墨在汞蒸气的侵蚀下晕染成诡谲的紫色。\"以汞齐为载体,亚铁盐为引......\"他借着摇曳的灯光辨认拉丁文,字迹边缘暗红的痕迹随着呼吸若隐若现,分不清是朱砂还是干涸的血迹。当念到\"龙涎香雾频率达3:5:7\"时,残页突然发出细微的蜂鸣。
\"伊莱亚斯先生?\"清冷的女声刺破死寂。葡萄牙医师凯瑟琳·德·卡斯特罗提着医药箱立在转角,白大褂下摆沾着深褐色的福尔马林污渍,金属扣在汞雾中泛着青灰色。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残页,瞳孔微微收缩:\"听说你在找汞中毒的真相?\"
临时解剖室里,无影灯在汞蒸气中晕开朦胧的光晕。凯瑟琳的柳叶刀划开死者后颈皮肤,露出大理石般灰白的延髓组织,切面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当银质探针触碰脑组织的瞬间,针尖突然吸附了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在镊子下组成微型星图。\"是磁性纳米晶体。\"她将样本置于显微镜下,目镜中fe?o?的晶格结构正在自发旋转,\"汞齐与亚铁盐在体内发生了量子级反应。*a\i′t^i~n/g+x^i^a`o^s·h¢u~o^.^c\o!m*\"
伊莱亚斯的手指突然悬在半空。聚光灯下,死者颅骨内侧的刻痕显现出精密的飞轮结构,每个齿牙的弧度都与银锭上的液压泵图纹完美契合,缝隙间还嵌着凝固的汞珠。\"他们把人改造成了机器......\"他的声音发颤,油灯的火苗突然暴涨,在墙上投出巨大的、扭曲的影子。
\"不止如此。\"凯瑟琳突然举起解剖刀,刀尖指向眼眶空洞。一层半透明的薄膜正在那里缓慢蠕动,表面密布的自旋阀阵列折射着诡异的蓝光。当她将薄膜浸入汞液烧杯时,整杯液体突然沸腾,在杯壁上凝结出与《卷十一》记载分毫不差的飞轮模型。
子夜的钟声穿透汞雾传来时,煤油灯的火苗骤然变成诡异的紫色。伊莱亚斯手中的《湮灭圣录》残页无风自动,泛黄的羊皮纸上浮现出血色文字:\"受体需每月接受香雾洗礼,否则端粒断裂将引发脑域坍缩。\"话音未落,烧杯中的汞液突然违背重力悬浮,在空中凝成旋转的飞轮,每个齿牙都与死者颅骨内的结构共振,发出高频的蜂鸣。而凯瑟琳的惊呼被淹没在玻璃器皿的爆裂声中,飞溅的汞珠在地面上画出古老的炼金术阵图。
汞影追魂
\"有人在监控我们。\"伊莱亚斯的指尖刚触到《湮灭圣录》残页的边缘,窗棂外的汞雾突然泛起涟漪。远处石板路上,十二道黑影正踏着诡异的同步节奏逼近,金属扣环碰撞声裹着龙涎香,像毒蛇吐信般刺破夜色。凯瑟琳的睫毛猛地颤动,她迅速将装有纳米晶体的试管塞进医药箱夹层,箱底的银质镊子突然被某种力量吸附,在汞雾中微微震颤。
解剖室的木门轰然洞开,十二名黑袍骑士鱼贯而入。他们胸前的液态汞十字架不断变幻形态,时而化作狰狞的獠牙,时而凝成尖锐的骨刺。为首的骑士掀开面罩,半张脸覆盖着精密的机械义体,齿轮在眼窝处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税务官先生,好奇心会害死猫。\"他的右手瞬间化作液态汞形成的尖刺,在空中划出幽蓝的弧线,\"交出圣录,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伊莱亚斯的佩剑出鞘,寒芒却在触及汞刺的刹那崩解。金属表面腾起白色烟雾,剑刃迅速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仿佛被无数微型酸虫啃噬。凯瑟琳突然抄起实验台上的汞液烧杯掷出,飞溅的汞珠在地面形成古老的炼金图腾。那些银色液体落地后并未散开,反而像活物般沿着骑士的靴筒攀爬,在黑袍上灼烧出焦黑的痕迹。
\"快走!\"伊莱亚斯抓住凯瑟琳的手腕撞开后窗。潮湿的巷道里弥漫着鸦片烟与血污的混合气息,追兵的脚步声震得墙面簌簌落灰。他们拐进一条布满青苔的暗巷,月光恰好照亮墙角锈迹斑斑的排水口。伊莱亚斯的瞳孔突然收缩——排水口边缘的汞渍,竟与《湮灭圣录》中\"汞之河\"的图腾完全吻合。
\"跳下去!\"他拽着凯瑟琳跃入散发腐臭的排水渠。污水裹挟着碎瓷片与老鼠尸体冲刷而过,两人在黑暗中沉浮。凯瑟琳的声音带着水雾传来:\"那些飞轮...我在里斯本科学院见过类似设计。\"她的指尖突然触到石壁上凸起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