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比剜心更痛！

他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剧烈颤抖。殷夫人早已哭晕过去。

“父亲！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夜叉和泥鳅太子是我打杀的！龙筋也是我抽的！要杀要剐冲我来！淹城算什么本事？！”哪吒被禁锢着，却梗着脖子，对着天空怒吼，小脸上满是桀骜不屈。

然而，当他看到洪水卷走一个抱着木盆哭喊的孩童，看到一位老丈为了救孙儿被激流冲倒淹没时，他眼中那桀骜的光芒第一次剧烈地动摇，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惶和茫然。

“孽障！住口！”李靖目眦欲裂，一巴掌狠狠扇在哪吒脸上！

这一巴掌，蕴含了他所有的愤怒、绝望和身为总兵却无力护佑子民的屈辱！

“你…你惹下的泼天大祸！连累了全城百姓！我李靖…我李靖…”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尖颤抖地指向哪吒，虎目含泪，声音嘶哑破碎，“今日…今日为父…为这陈塘关万千生灵…只能…只能…”

“李靖！看来你是要护犊到底了！”敖广见李靖迟迟不交出哪吒，怒火更炽，耐心耗尽，“好！那就休怪本王无情！四海龙族听令！”

随着敖广一声令下，四位龙王同时昂首长吟！

龙吟之声响彻寰宇！

天空中的乌云如同被一只巨手搅动，疯狂旋转，形成一个覆盖整个陈塘关的巨大漩涡！

漩涡中心，是无尽的幽深，仿佛连接着四海之底！

轰隆隆！！！

不再是雨水！而是真正的、狂暴无边的海水！

如同天河决堤，又似四海倒悬！

数条直径数十丈、裹挟着万吨巨力的恐怖水柱，从漩涡中心狠狠贯下！

它们并非无序冲刷，而是如同四条狂暴的深海巨蟒，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精准无比地撞向陈塘关的四面城墙！

“不——！！”李靖发出绝望的嘶吼。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连成一片！

陈塘关那历经战火、坚固无比的城墙，在这四海之力的轰击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瞬间崩塌！

巨大的石块混合着泥沙、梁木、以及…无数躲闪不及的军民尸体，被狂暴的水流裹挟着，冲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