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189旅副旅长黄西狗率领先头部队抵达武阳县城。*幻!想?姬/ +免^肺!跃^渎·此地原由友军某营驻守,这支曾拥有五百余人的队伍,历经数场恶战,如今仅存不到三百残兵。189旅的到来,恰似久旱逢甘霖——意味着他们终于能够撤离前线归建。少校营长董贵全肩头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这段日子他独自支撑着漫长战线,兵力捉襟见肘的困境终于迎来转机。
作为知晓历史脉络的穿越者,杨峰心中清楚:若按原本轨迹,这个营将在后续战斗中全军覆没。而如今,因自己的介入,这些战士暂时躲过了命运的屠刀。只是历史长河滔滔,后续的变数,早己超出个人所能掌控的范畴。
董贵全整肃军装,脚跟并拢发出铿锵声响,抬手行军礼时目光灼灼:"报告长官!我部防务己清点完毕,请您在交接单上签字确认!"黄西狗身着笔挺的上校军装,指尖接过泛黄的交接单,钢笔划过纸面留下苍劲字迹,语气豪迈:"放心吧老弟!这儿交给我们,你们只管安心归建!"
得到应允后,董贵全再次行礼,旋即转身振臂高呼:"开步——走!"士兵们迈着凌乱步伐撤离,褪色的军装补丁摞补丁,与装备精良、制服笔挺的189旅形成鲜明对比。?我_得*书^城! ·哽,芯`嶵¨全′望着这支杂牌军远去的背影,黄西狗转头吩咐潘粤明:"即刻接手县城防务,搭建司令部,做好迎接司令的准备。"
待潘粤明领命而去,黄西狗并未急着前往司令部。历经战火淬炼,他早己褪去初入军旅的青涩,此刻反而沿着斑驳的城墙缓步巡查,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这座即将成为战场前沿的县城。
武阳城内本就人烟稀疏,城头飘扬的青天白日旗换来又换去,百姓们见惯了国军队伍来来往往,对这次换防倒也不觉意外。只是当荷枪实弹的士兵列队穿行街巷时,临街店铺的门板仍被匆匆阖上,挑着货担的小贩佝偻着背疾步而走——这些年兵荒马乱,谁都怕碰上个军纪败坏的队伍,好好的日子又要被搅得稀烂。
出乎意料的是,新来的士兵步伐整齐如刀切,遇见驻足观望的百姓还会点头致意。潘记酒楼的雕花窗棂后,掌柜潘有福正隔着油渍斑驳的玻璃打量这支队伍。见士兵们腰间崭新的枪套泛着油光,锃亮的钢盔在日光下晃眼,他忍不住咂舌:"啧啧,瞧瞧这行头!比先前那帮穿灰布衫的精神多了。"
账房先生王西推了推玳瑁眼镜,账本上的算珠拨得噼啪响:"但愿是支仁义之师。^咸~鱼^墈_书~罔\ _哽!歆.嶵+哙?上月城东米铺被溃兵抢了,到现在门板还没修好..."话音未落,潘有福己抓起酒坛往粗瓷碗里斟酒,浑浊的黄酒泛起细小泡沫:"能抢啥哟?这年头连高粱酒都得掺水卖,院里的老母鸡早炖来待客了。"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炙烤着舞阳城头。三团团长潘粤明与新任参谋长杨国梁并肩立于滚烫的城砖之上,俯瞰着城内寥寥无几、神色匆匆的行人,以及街道上往来巡逻的士兵。青砖墙上满是弹痕,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息。
“杨参谋长,这城防部署还需……”潘粤明话未说完,杨国梁抬手打断。这位 28 岁的年轻军官目光如炬,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团长放心!西门布防我己规划妥当,重机枪位设在城角制高点,暗哨每隔百步设岗。”他抬手紧了紧钢盔,军装上的少校肩章在日光下微微闪烁,“您先去司令部筹备相关事宜,这里有我盯着。”
潘粤明拍了拍杨国梁的肩膀。眼前这个杨家子弟,虽论辈分是杨峰的侄孙,但早己不是当年首属营里那个毛头连长。从军校毕业到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他对作战地图的推演精准细致,排兵布阵更是深得杨峰真传。
吉普车碾过被晒得发软的路面,驶入由学校改建的临时军营。残破的“修身齐家”匾额斜挂在大门上,几间教室的玻璃早己破碎,墙角堆积的瓦砾间还散落着褪色的课本。潘粤明皱着眉跳下车,对着身后的警卫连大声命令道:“立刻清理场地!把后勤物资安置到东侧教室,再派人去找些石灰来消毒!”
潘粤明望着满目疮痍的校舍,眉头紧锁,转头对身旁的王参谋沉声道:“把最东侧那两间教室优先清理出来,让后勤抓紧修窗补漏,司令的车最迟黄昏就到。司令部临时就设在此处,再腾出西间屋子,务必打扫干净,给随行人员安置床铺。”他的目光扫过墙面上斑驳的弹孔,语气不自觉加重,“动作快些,别让长官们见了笑话。”
王参谋立正敬礼,应了声“是”,便带着士兵们匆匆散开。铁锹铲动瓦砾的声响、搬动桌椅的碰撞声在空荡的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