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全推了,在家学做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贺凌轩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杯壁。他想起上周苏瑶来医院看他,手里提着保温桶,掀开盖子时飘出的香味让他差点流口水——是她改良了十八次的红烧排骨,肉炖得酥软,酱汁浓稠得能挂勺。
“对了,”林峰突然说,“你手机一直在震。”
贺凌轩摸出手机,屏幕上有二十三条未读消息,全是苏瑶发来的:
“凌轩,护士说你今天可以坐起来了,我给你折了千纸鹤,等你回来挂床头。”
“凌轩,我把你最爱的《战争与和平》找出来了,放在你床头柜第二层。”
“凌轩,刚才有只鸽子落在阳台,我数了数,它一共啄了十七下,和你上次说的‘十七颗子弹’一样。”
最后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飞机要起飞了吧?我在机场等你,穿了你送的米白色风衣,戴了你挑的珍珠项链。”
贺凌轩望着最后一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想起三个月前苏瑶第一次戴那串项链的样子——她站在镜子前,手指轻轻抚过珍珠,突然转身问他:“凌轩,你说珍珠为什么是圆的?”
“因为海浪把沙粒磨了千万遍。”他说。
“那爱呢?”她歪着头,“爱是不是也会被磨成圆的?”
现在他终于懂了。爱不是被磨平棱角,而是在彼此的陪伴里,把尖锐的痛都熬成了温柔的圆。
飞机降落时,滨海机场的跑道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贺凌轩解开安全带,感觉心跳快得离谱。林峰拍了拍他的肩:“我让司机在vip通道等你,苏小姐……应该也在。”
走出舱门时,贺凌轩一眼就看到了她。
苏瑶站在接机口,穿着他去年送的米白色风衣,里面是浅灰的高领毛衣,下身是条藏蓝的羊毛裙。她的头发散在肩上,发梢被风吹得有些乱,却比任何精心打理过的发型都好看。她手里抱着一个保温桶,桶盖上凝着水珠,应该是他念叨了半年的萝卜牛腩汤。
“瑶瑶。”他喊了一声,声音发颤。
苏瑶猛地抬头,脚步踉跄着朝他跑来。她的风衣下摆被风吹起,露出里面淡粉色的打底衫——那是他上次逛街时顺手买的,当时店员说“适合年轻姑娘”,他却觉得“适合某个总爱穿职业装的小设计师”。
“凌轩!”她扑进他怀里,眼泪砸在他病号服上,“我数了二百三十七片银杏叶,每片都想你。”
贺凌轩的下巴抵着她发顶,闻着她身上熟悉的茉莉香。“我也数了。”他说,“数到三百六十二的时候,你就出现在病房门口了。”
苏瑶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瘦了。”她伸手摸他的脸,指尖冰凉,“军医是不是没给你好好补?”
“补了。”贺凌轩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每天喝三碗萝卜牛腩汤,喝得我想吐。”
苏瑶破涕为笑,抬手捶了他胸口一下。“谁让你总吃外卖!”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以后不许了,我给你做饭。”
贺凌轩低头吻住她的额头,像是要把这三个月的思念都揉进这个吻里。远处传来林峰的咳嗽声,他这才想起还有人在等,于是拉着苏瑶的手走向vip通道。
“等等。”苏瑶突然停住脚步,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刚才在机场买的,本来想等你回家再给你。”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银色的袖扣,刻着缠绕的藤蔓花纹——和他之前送她的银戒一模一样。“我看你穿衬衫好看,”她耳尖泛红,“就买了。”
贺凌轩拿起袖扣,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好。”他说,“明天就戴上。”
回家的路上,车里放着苏瑶最爱的民谣。她靠在副驾驶座上,盯着贺凌轩的侧脸看,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胸前的银戒。
“凌轩,”她突然说,“我昨天去医院看你,护士说你手术时疼得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贺凌轩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部。“现在不疼了。”他说,“因为有你在。”
苏瑶的眼眶又红了。“你总是这样。”她吸了吸鼻子,“明明自己疼得要命,还要哄我开心。”
“因为你是我的光。”贺凌轩说,“没有你,我连呼吸都会疼。”
车停在公寓楼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苏瑶牵着他的手上楼,电梯里的镜子映出两人的影子——他穿着病号服,她裹着他的风衣,却比任何时候都般配。
开门的瞬间,暖黄色的灯光扑面而来。客厅里摆着一桌热菜,红烧排骨的香气混着萝卜牛腩的甜香,餐桌中央放着个蛋糕,上面写着“欢迎回家”。
“这是……”贺凌轩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