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泥污,一片狼藉。但之前那种疯狂和绝望的戾气,似乎随着娃儿源火的彻底熄灭,也一同被抽走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麻木。
“娃儿…娃儿他…是不是…是不是…”她声音抖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砂纸在磨擦喉咙,“…没…没了?”
巨大的悲伤如同实质的石头,堵住了我的喉咙。看着她那双彻底失去光亮的眼睛,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嫂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她死死地盯着娃儿灰白的小脸,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过了好几秒,她才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想要伸向那小小的身体,却在半空中又无力地垂落下去。
最终,她只是把脸深深埋进自己沾满泥污的膝盖里,肩膀无声地剧烈抽动起来。这一次,是真正的、心肝俱碎的恸哭,压抑到了极致,反而没有声音,只有身体剧烈的颤抖,仿佛连灵魂都在被这巨大的悲痛撕裂。
堂屋里只剩下张嫂无声的恸哭和门外怪物压抑的低吼。
江屿的呼吸依旧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勾着我戒指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传递着一股微弱却不容置疑的力道。
我重新低下头,把脸贴回他冰冷的脸颊,感受着那微弱的心跳和一丝丝艰难透出的暖意,右手依旧死死捂着他胸口的伤处,左手则被他冰冷的手指死死勾着那枚灼痛又冰冷的戒指。
天光又亮了些,惨白的光线从门洞斜斜照进来,照亮了满屋狼藉的血污和绝望,也照亮了我无名指根上,那枚被血污泥浆糊满、却倔强地透出一点暗金微芒的粗糙“戒指”。
戒指圈里,那点暗金色的碎屑,在微弱的光线下,似乎……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一点?隐隐勾勒出一个极其模糊、极其古老、带着某种难以言喻锋锐气息的符文轮廓?
刚才那一道伤退怪物的金光,就是从这符文中迸发的?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江屿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无数疑问在混乱的脑海里翻腾。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还活着。他还死死抓着我的“戒指”。
我收紧手臂,将他冰冷沉重的身体更紧地拢在怀里,用自己同样冰冷的身躯为他抵挡着门洞灌进来的寒风,嘴唇贴着他冰冷的耳廓,一遍又一遍,用嘶哑的气音固执地重复:
“在呢…戒指在呢…江屿…你撑住…我们…去扯证…买金的…买带大钻石的…亮瞎他们的眼…”
喜欢摆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