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布满血丝、暗沉沉的眼眸,可那点凝练的暗金寒芒,似乎比之前…亮了一点点?眼神也不再是纯粹的茫然和痛苦,里面多了一丝…清醒的渴求?
他看着我,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了一下。
“水?”我赶紧拿起旁边那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面还剩点凉透的米汤。
他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视线极其艰难地移开,落向灶房的方向。
要喝…井水?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撑着墙站起来,拖着发麻的左腿挪到灶房。水缸里的薄冰被我敲碎,舀了半碗冰冷的井水。
端回来,凑到他唇边。
他极其缓慢地张开嘴,就着我的手,小口小口地吞咽着冰冷的井水。喉结艰难地滑动着,冰水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他眉头紧紧锁着,额角渗出冷汗,却依旧坚持着吞咽。
喝了小半碗,他像是耗尽了力气,重新闭上眼,急促地喘息着。
就在我放下碗,准备给他擦擦嘴角时——
“嗡…”
又是一声!比刚才清晰得多!
低沉、浑厚,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金属质感,如同沉睡的青铜古钟被更用力地叩响了一声!
这一次,源头无比清晰!正是他胸口那块被药布盖住的暗金铜斑!
随着这声嗡鸣,那铜斑搏动的幅度似乎猛地增大了一瞬!一股更加明显的、带着金属暖意的热流,透过药布和棉袄,极其清晰地扩散开来!瞬间驱散了他身体周围那冰冷的死气!
他紧锁的眉头,极其明显地…舒展了开来!
灰败的脸上,那层死气的白灰似乎也褪去了一点点?虽然依旧毫无血色,却不再像刷了劣质涂料的墙皮!
“江屿?”我心脏狂跳,声音带着巨大的不敢置信和狂喜的颤抖。
他眼皮极其艰难地掀开一条更大的缝隙。那双暗沉沉的眼眸里,那点暗金寒芒稳定地亮着,疲惫依旧深重,可那眼神…那眼神里属于“江屿”本身的、狼一样的清醒和凶悍,如同被擦去了厚厚的灰尘,极其艰难地、却又无比清晰地…透了出来!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我,沾满血污的嘴唇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一个极其微弱、破碎、却带着滚烫力量的气音,如同誓言般,重重地砸下:
“…暖…了…”
喜欢摆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