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末端坐不动,并不是他气已消,而是他仍然不知成吉思汗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x`w′d+s*c-.?c?o¢m*他的气不消,完全可以理解。在蒙古人语境中,“儿子”一词并没有骂人的意思,而是希望双方建立友好关系。可在其他人的世界,当然也包括摩诃末的世界,这就是句骂人的话。然而,摩诃末能忍住,没有把这群使者拉出去斩首,足以证明他不是个平常之人。
当他端坐不动时,他的顾问及时提醒了他。他马上缓过神来,懒洋洋地仿佛要驱赶眼前苍蝇一样地挥挥手。马上有人扯起嗓子喊道:“觐见完毕,使臣撤开,等候命令——”
当天傍晚,摩诃末的命令就悄悄来到使团暂住地:命马哈木深夜觐见。
深夜,马哈木跟着一个摩诃末的亲信,走过沉睡的撒马尔罕大街,进了一堵有铁门的厚墙里。马哈木知道这是摩诃末在皇宫之外的一处隐秘场所,他神经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一神秘的觐见。
进了一个点满蜡烛的光明的房间,马哈木看到摩诃末端坐在一个缎垫子上,微闭着双眼。·墈`书\屋. !无.错`内?容,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指着面前的一个缎垫子,命令马哈木:“坐!”
马哈木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摩诃末盯着他,语气很低,但字字入耳:“我查过你的底细,你就出生在这座城市,你是个虔诚的伊斯兰教徒。你很年轻时就躲避战乱去做生意,后来跟了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很器重你。”
马哈木连连点头。
摩诃末突然提高了音量:“作为伊斯兰教徒,你应该向我表明你的灵魂、智慧和事业是站在哪一边的,是伊斯兰世界这一边,还是伊斯兰的敌人那一边?”
马哈木用伊斯兰传统,摸着胡子说:“我对胡子起誓,我以我的整个生命替伊斯兰土地上的统治者效劳,万死不辞!”
摩诃末很满意,从手腕的金镯上摘下一颗大珍珠,递给马哈木:“如果你回答我所提出的一切问题,这颗珍珠就是你的了。”
马哈木接过珍珠,珍珠立即发出耀眼的光芒,摩诃末的声音又响起:“如果你敢对我撒谎,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r`u`w_e¨n^x~s!.`c_o,m·”
马哈木把珍珠恭敬地放到膝前:“您问吧,凡是我知道的,绝不保留。”
摩诃末问:“成吉思汗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哈木回答:“他的个子并不高,前额高耸,有着长而窄的胡须和黄色而不转动的眼珠,当他兴奋或者愤怒时,眼睛会放出耀眼的红光。他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他步伐沉重,举止迟缓,像一头狗熊。但他狡猾却像狐狸,狠毒得像沙漠里的眼镜蛇,孜孜不倦如同骆驼。所有的将军和士兵都敬畏他,比敬畏烈火和雷霆还要厉害。如果他命令一个战士向一百个敌人攻击,那这一个战士会毫不迟疑地拔刀而起……”
“难道他的士兵都不怕死吗?”摩诃末打断马哈木的话。
“怕死,可他们都相信会打胜仗,因为成吉思汗永远都打胜仗。”
摩诃末半信半疑地笑了笑:“我也是久经沙场,从来未遇过百战百胜的人。你还是说说他是如何发迹的吧!”
马哈木添油加醋,先把成吉思汗的青少年时代说得凄惨无比,接着把成吉思汗的发迹史说得如天神下凡,最后把成吉思汗的功成名就说成了天命所归。摩诃末越听越不耐烦,制止了马哈木的吐沫横飞,问道:“成吉思汗说他现在已是强大中国的主人翁,并且占领了中国的京城。这是事实还是瞎吹牛?”
马哈木激动地回答:“这是千真万确的,这样重大的事如何瞒得住呢!”
“就算是这样吧!”摩诃末轻描淡写地说,“不过你可知道,我的国土有多么广大,我的军队比海里的水滴还多,他怎么就敢把我称为他的儿子呢?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有多少兵力?”
马哈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