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劝他别胡思乱想:“驿站,尤其贵州境内的驿站是中央政府控制贵州的烽火台,你撤驿站,会给中央政府‘企图弱化中央政府对贵州控制能力’的印象。*s¨i¨l/u?x_s?w·./c?o\m~后果如何,不必我说。”
安贵荣急忙派人送来酒肉,说:“想不到这深山老林里有您这样见识非凡的人,让人钦佩,关于裁撤驿站的事,我以后想都不想。”
王阳明回答他:“我没有这样的力量。我说的这个道理,你心中早已有之。”
这个回答很阴险,一方面他暗示,安大人你要裁撤驿站恐怕就是有这想法。一方面,我的心学说,道理在你心中,我只是提醒了你一下而已。
但安贵荣贼心不死。这件事不久,贵州境内发生了两个少数民族首领的叛乱。王阳明判断,这两人是安贵荣的部下,他们叛乱和安贵荣的默许有直接关系。因为叛乱持续了一个月,安贵荣的军队毫无动静。他给安贵荣写信说,两人叛乱是在你的军事管辖区,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样胡闹?中央政府怎么想?即使不追究你的失职,如果调动别省的军队来镇压,你的颜面何在?
安贵荣看到这封信后,冷汗直冒。¢微¨趣*晓,税,网! /已?发+布,罪~芯-璋,截/他马上出兵,轻松平定了叛乱。
由此看来,王阳明在龙场的身份不仅是个驿站站长,还是个教育家,偶尔还客串下政治家。他的朋友越来越多,声名大振,他的命运在经过一番痛苦的洗礼后发生了大逆转。所有人都知道,龙场这块天地已容不下他,他离开龙场的日子已不远了。
王阳明是被人请出去的,而且被请了两次。第一次请他的人是贵州省主管教育的副省长毛科,他和王阳明是同乡。1508年冬天,他到龙场听王阳明讲学,由于没有深厚的思想根基,毛省长很容易接受新思想。王阳明心学本身是灵动的学说,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于是他邀请王阳明去省城贵阳讲学。王阳明委婉拒绝。他说,我现在只是山野村夫,体弱多病让我变得异常疏懒。我没有用功阅读和研究经典,所以没有资格担任讲师。!幻/想′姬\ !更¢歆^醉!快′我现在正准备去看医生,您作为官方代表,给我这样的荣誉,实在让我惭愧。
毛科当然不会明白王阳明这番托词背后的心理活动。在王阳明看来,他的心学是帮助人完善道德,而并非是指导人科举考试。但毛科的用意很明显,他要王阳明到贵阳讲学就是希望王阳明能帮他培养出一批考试高手,这和王阳明的出发点南辕北辙。
毛科在1509年初被调离贵阳,接替他的叫席书,毛科临走前叮嘱席书,王阳明学大才渊,不应该在龙场驿沉沦。席书谨遵前任教诲,上任不久,就跑到龙场驿来听王阳明的讲课。课后,他请教王阳明,朱熹和陆九渊二人的思想有什么不同吗?王阳明说,这个话题太深,作为晚辈,他暂时还没有资格来谈。他话题一转,普及了一会儿自己的心学。简易明快的心学马上就让席书为之着迷。不过,席书是朱熹理学的门徒,虽然着迷,但对王阳明心学的“真理性”表示怀疑。
第二天,席书满腹心事地来了。他还是希望王阳明能讲一下朱熹和陆九渊的不同,或者是,他王阳明和陆九渊的不同。王阳明只好满足了席书的愿望。
王阳明从“知行”的角度来说明他和朱熹、陆九渊的不同。他说,朱熹是通过经书得到天理,然后去实行;陆九渊是通过静坐得到天理,然后去实行。二人虽然在得到天理的方式上不同,可都认为“知行”是有先后次序的。而我却认为,知与行是合一的。知是行的开始,行是知的成果,二者是一回事。席书没有深入质疑“知行合一”的问题,而是质疑另一个问题:“您也提倡静坐,和陆九渊的静坐有什么区别吗?”
王阳明说:“陆九渊静坐是希望从心中得到真理。而我提倡静坐,是因为现在的人心浮气躁,静坐能让他们把心沉静下来,我并没有让人一味静坐去获取真理,那不是正路。”
席书问:“那您从哪里获得真理?”王阳明回答:“真理就在我心中,但必须去事上练,只有去实践了,你才能更深刻地体会这一真理。而且,这两者是不可分的,正如知行合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