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狭窄的路彻底堵死。′d-u¨s_h,u′8/8..\c?o′m_车上跳下来七八个穿着制服、表情冷硬的城管队员,动作迅猛地分开人群,目标明确,直扑我的摊位而来!为首的一个黑脸壮汉,脸上毫无表情,眼神凌厉如刀,正是这片区的城管队长,姓王,出了名的不讲情面。
来了!老张的警告是真的!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精准!就在江屿出现的这一刻!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完了!全完了!
“谁让你在这里摆的?!违章占道!卫生脏乱差!”王队长人高马大,几步就跨到我摊子前,声音洪亮震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旁边那辆价值不菲的保时捷和车边那两个格格不入的人,目标只有一个——我的摊子。
“王队!我……”我试图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想解释,想求情。
“少废话!没收!”王队长厉声打断,大手一挥,根本不给任何辩解的机会,“给我收!”
随着他一声令下,他身后几个如狼似虎的队员立刻扑了上来!动作粗暴,毫不留情!一人猛地抓住我那辆破旧三轮车的车把,用力往外拖拽!车身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难听的“嘎吱”声。另一人直接伸手,粗暴地掀翻了支撑塑料棚的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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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巨响!
竹竿倒地,那块饱经风霜的塑料布像断翅的鸟,无力地飘落下来,正好蒙在我头上。紧接着,是更大的“哐当!哗啦——!”声!
烧烤架被直接掀翻了!烧得通红的炭块滚落出来,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嘶嘶作响,腾起大股呛人的白烟,迅速熄灭。铁网上那些还没烤熟、或者刚刚烤好的肉串、鱿鱼、蔬菜……天女散花般飞溅出去!掉进污水中,沾满泥灰,滚落在油腻腻的地面上。装酱料的塑料桶被踢翻,暗红色的粘稠酱汁泼洒一地,混合着污水和灰土,散发出更加怪异难闻的气味。装食材的泡沫箱被踩瘪,冻肉块和蔬菜散落得到处都是……
我的整个世界,在眼前轰然倒塌。几个月来起早贪黑、省吃俭用才一点点攒起来的家当,赖以生存的全部希望,就在这短短十几秒内,被彻底砸碎,践踏成一地狼藉不堪的垃圾。
塑料布蒙在头上,隔绝了光线,也隔绝了大部分声音,只剩下自己粗重绝望的喘息和心脏被撕裂般的剧痛。我像个被抽掉骨头的木偶,顺着那辆被拖拽的三轮车踉跄了几步,最终无力地跪倒在冰冷刺骨、布满油污和垃圾的地上。塑料布滑落,露出我惨白如纸的脸。视线所及,全是毁灭。
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江屿此刻的表情。他一定在笑吧?想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带着那个穿着貂皮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条被碾入泥泞的丧家之犬?
巨大的屈辱和灭顶的绝望让我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地冲出眼眶,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砸在脏污的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印记。不能停在这里!不能!这些都是我的命!是我明天吃饭的钱!是我活下去的指望!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猛地用手背狠狠抹去糊住视线的泪水,顾不上肮脏,也顾不上膝盖被碎玻璃碴硌得生疼,手脚并用地向前扑去。像条真正在垃圾堆里刨食的野狗,扑向那些散落在污水和泥泞里的、沾满了酱料和灰尘的肉串、蔬菜签子,扑向那些被踩扁但或许还能用的泡沫箱碎片,扑向那滚到角落里的、沾满黑灰的调料罐……
手指在冰冷的泥水里摸索,被尖锐的碎骨或者竹签划破也感觉不到疼。捡起一串,在同样沾满污渍的围裙上胡乱擦两下,塞进旁边一个还没倒的塑料筐里。再摸到一块冻得硬邦邦的羊肉块,也顾不上看是否还能吃,赶紧捡起来……动作机械而疯狂,带着一种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绝望。
世界一片混乱。城管的呵斥声,食客的惊呼和抱怨声,执法车引擎的轰鸣声……但这些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唯有我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心脏狂跳的轰鸣,以及那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的、来自江屿方向的、一声极其轻微、短促、却饱含着无尽冰冷嘲弄的嗤笑。
那笑声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我捡拾的动作猛地一僵,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咙。但我死死地咬着牙,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去看,不去听,只是更加拼命地伸出手,在污秽的地上摸索着,捞取着残存的一点点希望。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油泥,指腹被冻裂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