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冲破喉咙。我精神一振,也顾不得那令人作呕的触感,五指猛地收紧,死死攥住了那个坚硬的小东西!冰冷的金属棱角硌着我掌心被冻裂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这痛感此刻却像是一剂强心针。
我立刻将手臂从污水中抽了出来!
粘稠发臭的黑绿色液体顺着我的手臂淋漓地淌下,滴落在同样肮脏的地面上。手掌摊开,掌心躺着一枚戒指。即使被厚厚的污泥包裹,即使浸泡在如此污秽的环境中,那镶嵌在戒托上的主钻依旧在巷口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一缕无法被彻底掩盖的、冰冷而璀璨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捏着这枚象征着天价财富和极致羞辱的戒指,慢慢直起僵硬酸痛的腰。手臂和小半边身子都湿透了,冰冷刺骨,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恶臭。我甚至不敢看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狼狈不堪。
我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穿着雪白貂皮、此刻却仿佛站在云端之上的女人。每走一步,污水就从袖口和裤脚滴落下来,在地上留下一串肮脏的印记。
那富家女看到戒指,眼睛立刻亮了,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狂喜,随即又被浓烈的嫌恶取代。她捏着鼻子,身体夸张地向后仰,仿佛我是什么致命的瘟疫源。
“快给我!脏死了!”她伸出手,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的脸,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命令。
我停下脚步,距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看着她那张写满嫌弃和优越感的脸,看着江屿依旧冷漠无波、置身事外的侧影,看着地上那一片被彻底摧毁的心血狼藉……一股巨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悲愤和绝望,如同火山般在我胸腔里轰然爆发!那枚冰冷的戒指,此刻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掌心剧痛。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将这枚肮脏的戒指狠狠砸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我死死地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口腔里满是铁锈味。手臂如同灌了铅,沉重而僵硬地抬起,将戒指递向她。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同样涂着蔻丹、精心保养的指尖时——
斜刺里,一只骨节分明、异常有力的大手,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悍然力道,如同铁钳般猛地攥住了我那只沾满污泥、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腕!
,!
力道之大,捏得我腕骨剧痛,仿佛要碎裂!
那枚沾满污秽的钻戒,从我骤然脱力的指尖滑落,“叮”的一声轻响,再次掉落在油腻肮脏的地面上,滚了几滚,停在富家女的高跟鞋边。
“啊!”富家女再次尖叫起来,心疼地弯腰去捡。
但我已无暇顾及那枚戒指。
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识,都被手腕上那只铁钳般的手掌占据。那掌心滚烫得惊人,与周围刺骨的寒冷形成极致的反差,烫得我浑身一颤。一股强大而陌生的力量顺着被攥紧的手腕,蛮横地灌注到我冰冷麻木的身体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掌控感。
我惊骇地、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是江屿!
他不知何时已经跨前一步,站在了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看到他紧抿的薄唇,看到他眼底深处翻涌着的、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极其复杂而汹涌的情绪——那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和嘲弄,而是一种被强行压抑的、近乎暴烈的焦灼、愤怒,甚至……是恐惧?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仿佛有风暴在酝酿。他的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胸膛微微起伏,攥着我手腕的手指用力得指节都泛了白,那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我冰冷的皮肤。
“江屿你……”旁边的富家女捡起了戒指,正要发怒质问。
江屿却像根本没听见她的声音。他猛地低下头,那张俊美却如同覆着寒霜的脸庞逼近我,滚烫的气息几乎喷在我的脸上。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和急迫,如同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耳膜,也凿穿了我摇摇欲坠的世界:
“别捡了!蠢女人!那肉有问题!有人要你死!”
喜欢摆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