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蹲下,用双手!十指深深插入冰冷板结、如同碎石的泥土中!指甲瞬间崩裂,渗出血丝!他浑然不觉,如同最原始的耕者,用血肉之躯,硬生生在死地中,掘出三个仅容一粒种子埋入的、深约三寸的小坑!
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与决绝。每一个坑的挖掘,都像是在向这片死寂的大地发起无声的挑战!指尖传来的冰冷与刺痛,反而让他的心神更加凝练。
他走到第一个坑前。捏起一粒玉白色的种子。种子的温润触感,与指尖的冰冷血污形成鲜明对比。
他凝视着这颗承载着未来与毁灭双重可能的生命火种,眼神复杂。?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有期冀,有决绝,更有一丝……向死而生的悲壮。
“活下去。”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重若千钧。手指松开,种子落入那冰冷、破碎、毫无生机的坑底。
他小心地用同样冰冷破碎的碎土覆盖。动作轻柔,如同掩埋一个初生的婴儿。
第二粒种子,落入那阴寒能量最浓的核心点位。
第三粒种子,落入那浸染着同源血泪与悲鸣的中心。
覆土,压实。没有浇水,没有祈祷。这片死地,任何外来的善意,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能靠种子自身,去搏那亿万分之一、近乎不可能的生机!
做完这一切,陆平缓缓直起身。沾满泥土和血污的双手垂在身侧,指尖微微颤抖,是用力过度的虚脱。他看着那三个毫不起眼、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的小小土包,眼神疲惫,却亮得惊人。
废墟之上,新种已埋。赌局……开始了。
他不再停留,转身,步履有些虚浮,却依旧沉稳,朝着破屋走去。背影在灰败的晨光中,孤独而坚定。
……
破败的土坯房内,弥漫着草药苦涩的气息。赵小虎蜷缩在土炕上,盖着单衣,身体因疼痛和寒冷微微发抖。
听到门响,他立刻睁开眼,看到陆平沾满泥污血渍的身影,小脸上满是担忧:“陆平哥……你……”
“种子埋下了。”
陆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打断了赵小虎的询问。他走到炕边,拿起一个破陶碗,将昨晚剩下的一点凉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埋……埋下了?”
赵小虎一愣,随即小脸垮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可是……可是那田……都毁了……还能活吗?”
陆平放下陶碗,沉默片刻。他没有看赵小虎,目光投向窗外那片依旧死寂的废墟,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种穿透绝望的力量:
“田毁了,根还在。”
“人活着,希望就在。”
“只要种子没死绝……就有破土重生的那一天。”
“我们……等。”
“等?”赵小虎喃喃重复,看着陆平疲惫却异常沉静的侧脸。那平静下蕴含的力量,像无声的磐石,奇异地抚平了他心中的恐慌。他用力点了点头,将身体往单衣里缩了缩,似乎这样就能汲取到一丝暖意和力量。
陆平不再说话。他靠着冰冷的土墙坐下,闭上眼。体内那缕炼气一层的气流,因精神力巨大消耗而显得黯淡,却在丹田中缓缓流转,如同疲惫却不肯停歇的溪流,滋养着近乎干涸的身体。他需要休息,需要恢复。接下来的每一刻,都需要最巅峰的状态去应对。
……
与此同时。
杂役区边缘,那片怪石嶙峋、人迹罕至的后山荒坡。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晨雾浓得化不开,带着刺骨的湿寒。陈贵裹着一件厚实的旧棉袄,缩着脖子,如同见不得光的鼹鼠,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在嶙峋乱石之间。
他脸色青白,眼神里交织着恐惧、肉痛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终于,他在一处背风、被几块巨大狰狞黑石半包围的凹地停下。此地阴气森森,连晨雾都似乎带着粘稠的灰暗色调。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细小的、惨白色的兽骨碎片。
陈贵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个非金非玉的漆黑小盒。
打开盒子,那枚暗红色、布满诡异扭曲纹路的血煞丹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那股带着硫磺和血腥味的甜腻气息顿时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他脸上肌肉抽搐着,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狠厉取代。他小心翼翼地将血煞丹取出,放在凹地中央一块相对平整的、颜色暗沉如凝血的黑石上。
然后,他猛